第一百八十二章 方法 (第1/2页)
人群开始把他包围,在他周围合拢,列昴尼德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嘴唇放到自己的乐器上。
起初的几个音节是试音,长笛的孔中迸发出并不十分纯净的音符,但就是这样的音节也足够获得聚拢过来的听众赞许的微笑、赞许的掌声。
当长笛的声音变得清脆起来的时候,听众们的脸发生了变化,好像一脸的灰尘、脏泥得到了清洗。
这一次萨莎得到了一个特殊的位置——她站在列昴尼德和苏梦帆的中间,周围人的眼睛注视的不仅仅是列昂尼德,一部分欣赏的目光投射到了萨莎身上。
起初女孩觉得十分不自在——她并不值得别人这样注视着她,也无权获得听众们的感谢。
但后来旋律将她从大理石地板上抽离,带上她与自己一起旅行,把她的注意力从周围的人群身上吸引过来,像一本好书、一个好故事一样吸引着她,强迫她忘记一切。
那一段旋律又响了起来一一他自己的创作,没有名字,列昂尼德面向她开始和结束自己每一次表演。
旋律抚平了她紧锁的眉头,拂去了玻璃眼珠上的灰尘,在人群对面点亮了一排小小的灯。.
虽然这首曲子对萨莎来说己经不陌生了,但列昂尼德还是在曲子中打开了一个秘密宫殿,加入了全新的和弦,使曲子获得了全新的声响……
好像她一直一直仰望着天空,突然在云端看到了一片明亮的、绿油油的远方,没有尽头。
她被深深地刺痛了。
萨莎有些发昏,她提前回到了地下,她坐立不安。
那是他……
他比人群高出一个头,站在听众身后,下巴仰起,那是亨特。
他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凶残了……
他的目光尖锐,刀刃一般直直地刺入她体内,只有在那目光刺向列昴尼德的同时,萨莎才能获得一丝喘息。
萨莎现在就忘不掉在那个阴暗的房间里,亨特一脸凶残的用手枪指着自己的额头。
下意识的抓住了旁边爱人的肩膀,苏梦帆顺着萨莎的目光,发现亨特在人群外面,向这里眺望着。
于是便笑了笑,打了个招呼。
苏梦帆并不为亨特和荷马的不打招呼就离去的做法,而生气。
后者这时将目光从萨莎身上转向苏梦帆,也咧嘴笑了笑。
而萨莎看到则是,一个恶魔在对着自己笑。
脖颈瞬间浮出了冷汗。
随后亨特便回到严肃的神情,看向萨莎一旁的列昴尼德。
而列昴尼德对亨特的注视浑然不觉,起码他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演出被不速之客打扰的样子。
奇怪,亨特没有离开,也没有向他们走来,更没有打断表演。
他忍受到最后一个和弦结束,然后立刻后退离开人群,消失在萨莎的视线中。
直到现在,萨莎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。
苏梦帆抓着萨莎,抛下列昴尼德,挤入人群,想要跟上亨特。
亨特在不远处的一个凳子旁边停下了脚步,凳子上坐着的是有气无力的荷马。
“你也全都听见了。”他嗓音嘶哑,“我要离开。你跟我一起走?”
“去哪儿?”老头向走近的女孩吃力地微笑,“他们也全都知道。”老头向亨特解释。
亨特又一次将刀子一样的目光刺入女孩的身体,然后点了一下头,没有对她说一句话。
“去离这儿不远的地方。”他把头转向老头。 无错更新@
“我……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。”
“让我们也跟着一起吧。”苏梦帆坚决地说。
亨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,手指攥紧又松开。
“不需要了,毕竟你也有自己的任务跟使命。”
“可,如果我们一起的话。可以很快的完成你。
的任务,然后你再跟我们一起。”
苏梦帆知道亨特未来的结局,这个强大的男人。
一次次的为着地铁那些居民的生存而奋斗着,但也多次想要消灭黑暗族。
以至于最后承受不住黑暗族的精神力,变成傻子了。
而他所做出的贡献,在那些地铁居民口中却成了笑谈。
苏梦帆对自己而言,既是挚友也是老师的人,最终落到那种下场而感到惋惜与痛心。
于是再三邀请亨特跟自己一起,如果可以的话,就去寻找那片里海。
但由于系统的束缚,无法将亨特未来的场面说出来。
“没有别的办法。如果你知道,你应该会理解。如果你的确……”
“理解什么?”
“去图拉站如何重要。 @ 对我来说具有什么样的重要性……快点……”
“你应该停下来。”苏梦帆劝道。
“不可能。”他打断,“这件事谁来做都一样,为什么不由我来完成?”
“因为你会害了你自己。”
“我应当这样做。这里一切都由懦夫做主。再磨踏下去——会害了整个地铁。”
“如果还有其他可能呢?如果有药物呢?如果你没有这样身不由己的苦衷呢?”
“我都说了几遍了……这种瘟疫没有任何的治疗方法!难道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要是有,你会选择怎么做?”苏梦帆紧追不舍。
“没有选择!”亨特将苏梦帆的手臂甩开,“去准备!”他冲着老头嚷嚷。
“为什么你不想带上我?!”苏梦帆大喊。
“我害怕。你知道的,触及那些神秘的禁区后果是些什么。”他的声音几乎听不到,像是自言自语,除了苏梦帆别人谁都听不到。
他走开,像避开感染了瘟疫的人一样避开她,转过身走远,只抛给老头一句话,告诉他离出发仅有10分钟时间。
“是我搞错了,还是这里有人疫病发作了?”有个声音在萨莎背后响起。
“什么?!”萨莎转身,撞上了列昂尼德。
“我刚好听到你们在谈论瘟疫的事情。”他无辜地笑。
“你刚好听见。”萨莎并不打算与他讨论任何事。
“而我认为,谣言总会被证实。”列昴尼德若有所思,好像在对自己说话一样。
“什么谣言?”萨莎阴沉着脸。
“关于谢尔普霍夫的隔离,关于好像是无法治愈的病,关于瘟疫……。”他认真地打着她,捕捉她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,嘴唇的动作、眉毛的动作。
“你偷听了不少!”她满脸通紅。
“有时候我不是故意要听的,只是列昴尼德的听觉……”他摊开手。
“这是我的朋友。”她朝亨特的方向示意,不知为何要向列昂尼德解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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